『你说昆明也会打仗吗?』
当年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还在上初中的我几乎笑出声来。可是现在,我肯定
的点了点头。因为我就蹲在这个该死的战壕里。
外面是那些所谓的什么革命党,不知所谓!
打什么打!要打也应该是北京上海那些该死的地方!
哦,不对,他们已经攻陷了上海,现在往南部扩张!
否则我也不会倒霉的蹲在这个枪林弹雨的战壕里。
『冲啊!』随着团长一声令下,N 多的SB的似的男人便勇猛的冲了出去。
流弹嗖嗖的在我耳旁穿行。
我却用手按了按头盔,示意我们小队的人稍安毋躁。
等到那些火药味开始渐渐的浓了,我挥手示意大家全力冲击。
因为他们的冲锋枪已经射完那两千发子弹。
我们只有一个瞬息可以安全的冲出去。
我在跃上战壕的那个瞬间,我会忽然有一个打电话的冲动。
是的,我应该打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只有7位。
我要说的也只有很简单的3个字。
可是,我颤抖的手却比扣下那该死的扳机还困难的犹豫敲击电话案件。
电话通了,我等待。
似乎久久都没有回应。
我有时候想,我大概要等一生吧。
电话号码也许只有七位
对我来说却是天涯
我要说的也许只是简单三个字
但那还是让我如坐针垫。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王城,是一个普通大学老男人。
我第一次看见邰夕是在温沙KTV 的门口,她穿着一双小皮靴,黑色短裙,上
身套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高领的。
我看见她在和谁打电话,似乎是找不到路了。
我看着她的手在空中比划着,似乎看见她比划出的形状。
其实那个形状,只是我心中爆发出的一个火花。
没有错,那确实是火花一般的映象。
因为这团火花,我呆在那里大概有了2、3分钟。
『哟!看这是谁啊?!』我讨厌这个声音的主人,却不得不面对。『居然是
我们的宅男啊!没有看出来你还会来这个地方啊?!』
角旗一把把我搂住,我就是害怕这个超级热情的男人,他似乎什么事情都是
大大咧咧,什么人都可以当兄弟。
当然,什么兄弟也可以当小庸使唤。
我想自然是溜之大吉,我也不想让他改变对我除了窝在家里看漫画之外从不
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的映象。
因为和他参加集体活动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至于多麻烦,在这里就不
多说了。
我随便寒暄了几句,他看我淡漠的态度,也没有多说,上楼去了。
我庆幸的长舒一口气,继续观望。
我不自觉的又看象那个女孩,似乎她已经等到了她要等的那个人。
那火花瞬间转暗,直觉在嘟囔着:『这个男人该不是她男朋友吧!』
后来的事情证明我的直觉实在是比什么都要准确!
我还在犹豫着,背上就被大洋芋拍了一下!
其实杨奕一点也不像是洋芋,就是眉毛少了一点,头发短了一点,人浪漫了
一点。
『嘿!开房去啊!傻站在这儿多久了啊!』他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倒。
『靠!开P 啊!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和你是那个
呢……』
『自恋,谁搞那个会选一个黑鬼!』
『这个可不好说!难说有人就有那个嗜好!』
『这个人相当不正常。』
『其实黑鬼也蛮好……』
『哦~整半天,原来你是自卖的!』
『啊~这个……』我颔首做害羞状。
『两位……是要包房吗?』服务员无比汗颜的对着我们微笑着。
『嗯!』我觉得我们的笑容实在是厚颜无耻『麻烦开间大/ 小包』
『嗯?!你小子怎么会要大/ 小包?!』
『一口同声,这两个小子一定有病!』服务员心里这样嘀咕着。
『又约了点朋友,今天唱通宵啊……』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有女人不?』我撮着手问道
『有有有~~知道你在才约了一些女人出来的!』
『哦~不枉费我这么用心的培养你!!果然有出息了!』
『先生……您好,你的房间号码是512』服务员继续汗颜
『哦!』
其实我也不是不喜欢KTV ,只是唱歌还是要看人看气氛。
像是角旗那种狂放的野兽派我可是受不住的。
我更喜欢我这种寂寞深情派加上杨奕的孤独深情派再加上白箭的自恋现代派
再再加上宫恭的颤抖无线流的C 4混音组合。
也许加之白箭的老婆的温柔王心凌派(后来变成了顺子派,再后来……变成
了主妇大概就不出来唱歌了吧……)
也许再加之某个女人的成熟沙哑嗓音……(这个是后话~)
一个通宵也没有关系
但是,为什么杨奕要约什么朋友呢?
我曾经在往后的日子里无限次的怨念我们这次约会的偶然性。
如果没有这次约会
我在后来是不是依然如此痛苦与寂寞,踌躇与犹豫。
我是不是就不那么寂寞,是不是在看着《一生之盟》的时候不哭
我是不是在每一次从外地回来的时候,从容的拨电话,镇定的说出那久违的
三个字
我是不是,可以直直面对那双眼
我不知道
这就是命运。
像是眼前的烟云,你看不清,你穿过去,却发现它已经在你脑后,你却不能
再往回走。
我那间大包里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待命运到来。
其实,我只是觉得等人很烦,这些人怎么素质如此低下,居然如此不守时。
门在2分钟之后被推开了。
等待的那两分钟很快,但是门被推开的那几秒却被我的记忆无限拉长。
我心中的火花似乎也变成了焰火。
色彩斑斓,灿烂绚华。
邰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无视了在她之前进来的高大帅气的男人。
面无表情,我只是礼貌性的握手与寒暄。
『这是奕阳,是邰夕的哥哥。』
哥哥?!是不是上帝还在眷顾我这个单身的可怜的孩子?
居然是哥哥!不是男朋友!
我亲爱的神啊,虽然我不是很信你。
她坐在了离我五步远的靠门的位置上。
似乎有些害羞,从7点到12点,她没有点任何一首歌。
后来我的经验说明,害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们可
能会在某个时刻通过害羞来掩饰某种情绪,但是根本上的害羞,似乎只有发生在
我这种单身依旧的宅男身上。
其他人喝酒玩骰子,过了12点基本都醉倒与累倒。
我不喝酒,所以就默默的看着他们横七竖八的倒下。
但是我也熬不住,迷迷糊糊间,睡着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迷迷糊糊,我听着歌声醒了
缥缈如画的歌声……
我看着靠门的坐位上,那个穿黑色短裙的女孩深深的唱着。
那样子,混着歌声,雕刻在我回忆的墙上。
女孩几乎流泪,她在演绎着自己的悲欢
那个唱的就是她自己,她自己用灵魂与情感来演绎
声音的缥缈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流年,算不出的,想不出的……
我不知道林夕知不知道,他的词居然能够在同一个瞬间感动两个人。
我鼓掌,在她唱完之后。
她全身颤抖了一下,对于身后有人突然鼓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惊奇。
她并没有回头看我
只是把头垂下,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在那个灯光并不明晃的包房里,借着电视微弱的光线,把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强烈的寂寞感汹涌在我心头。
真是寂寞啊。
那天包房里人并不少
但是我偏偏觉得,那里只是剩下两个人
一个静静的无措的男孩
一个安静的寂寞的女孩
她还是没有回头看我
我也没有出声说话。
沉默,一直到另外一手王菲的《红豆》放完。
我起身,跨过人堆,拿了杨奕的纸,然后递给她
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在哭,
但是我觉得她在哭泣
在心里。
『嗯……你别哭了……嗯……我……我……叫……叫……王城~』我居然开
始结巴,很多年以后,我发现我和这个女孩讲话的时候,几乎和第一句话一样结
巴。
她终于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有些不解,有些感激。
我不知道那一种更多些。
『谢谢你~!我叫邰夕。』她说话声音很轻,很和蔼。
我曾经尽量试着把这个女人想的差一点,但是想起她抬头时,那种眼神,那
个表情,还有声音,甚至打扮,甚至起身的幅度。
我就缩了!
以为,那是我心里的一个坎,是一个结。
最后,那其实是一个浮雕
任我怎么擦抹,它依旧会以最闪亮的造型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它也会老去,会发黄
但那只会加重它的味道,愈发的让我回味与欣赏。
『嗯?!』在一小时以后慌忙起身如厕的杨奕惊奇的发现自己包里的纸已经
不翼而飞,苦苦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得以被解救。
这个,是后话了。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现在想起,这像是一个寓言
和一个笑话。
[ 本帖最后由 RachCooL 于 2008-7-26 18:1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