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行(下)
第十七章梦境求生「智」分舵的少年的一件要弄清楚的事情就是他现在在哪
里,只有知道一些最基本的情况才有助于他逃脱这个梦。
于是少年询问了周围的百姓,想弄清楚身在何处。
那名百姓看了少年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是中了那莫名其妙的毒吧?」
少年愣了一下,「难道……」
「没错,这里都是被杀手楼的杀手下了毒的人,因为没有人能逃的出去,所
以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我还有多少时间?」
那人望了望天色,:「五个时辰。」
少年跟随那人来到一个路口。
少年的轻功不弱,可是依然气喘连连,而那名百姓模样的人却面无表情,回
头看了少年一眼,那人说:「你往我手指的地方看。」
少年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片森林。
「有许多人都试图闯过那片森林,可是至今没有人做到,有人曾经用绳子拴
在身上进去,可是过了不久绳子就不动了,我们拖出来的是半截身体。」
「所以我们给这片森林起了个名字。」
「叫什么。」
「迷」
少年充满自信的笑了。
「我觉得我可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可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里的人都失去了生的希望,没有人肯帮你。」
「可是你愿意。」
「哦?你为什么肯定。」
「因为你也是不久前才掉进这个陷阱。」
「……别开玩笑了。」
「你是笑剑。」
「你怎么知道?」那名百姓模样的人脸色微微变了。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小时候曾专门训练过,有些东西可以骗过眼睛,
却骗不过鼻子。」
「哦?什么东西?」
「气。」
「气?」
「没错,每个人身上的气都不一样。而你,那种为天下苍生而乐的气质,当
世恐怕除了笑剑别无他人了。」
「哈哈哈。」
「对了,还有这个笑声。」
把伪装撕去后,笑剑微笑的面容呈现在少年面前。没错,不是笑剑还能是谁。
「那天我和三长两短拼过最后一招后,他们被我的剑气击杀,可是我也中了
他们这种令人头疼的毒。」说完露出招牌式的笑容。
「自我介绍,我是……」
「他是」智「分舵的精英。」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们抬眼望去,潇洒的身影如风般的就到了面前。那人正是——萧月。
萧月把在百里大洼发生的所有事情和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说道那名暗中帮
助的老头时,语气也变得不是很肯定,他并不能确定那名老头是敌是友。
三人商量了一会,决定穿过这个「迷」。
三人于是各自分头去准备。
少年去搜集一些材料,一些突破重围需要的材料。少年在脑海中想像着的各
种可能以及应对的方法,去出现的集市里搜集材料。
而笑剑则是去准备武器之类的必要用品。
而萧月则是去寻找可以帮忙的人,让他们重拾闯出去的希望。
没错,哪怕在黑暗的时候总有光明的存在,而最亮的希望之光就是在每个人
的心中,如果黑暗不够漆黑的话,怎么能体现光明的可贵呢?
第十八章希望之旅少年,萧月,笑剑,各自分头行动。
萧月的进展是最困难的,因为很多人早就丧失了希望,自我放弃了。
可是萧月不会放弃,因为他是一个不到最后绝不会说放弃的人,不,应该说
坚持到了最后的不应该叫放弃,那是尊严。
于是他不说话,他吹起了萧。
悠扬的箫声借绵绵的内力传播了出去,传进每个人的耳朵。
箫声起初婉转,忧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传进每个失去希望的人的心里。
萧月闭上了眼睛,仿佛也在回忆那些忧伤的往事,国家的内忧外患,黎明百
姓的疾苦,有心报国可无力回天的无奈,一次次失去自己的兄弟,战友的痛苦,
多少次陷入绝境危难之时的处境……萧月将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人们,
哪怕不懂音乐之人,眼神里似乎都多少闪过一丝光芒。
凄清的诗句在每个人的心头,脑海里,响起,盘旋。
因为音乐触动了他们的心事。
笑江湖浪迹十年游,空负少年头。
对铜陀巷泊,吟情渺渺,心事悠悠!
酒冷诗残梦断,南国正清秋。
把剑凄然望,无处招归舟。
明月天涯路远,问谁留楚佩,弄影中洲?
数英雄儿女,俯仰古今愁。
难消受灯昏罗帐,伥昙花一现恨难休!
飘零惯,金戈铁马,拼葬荒丘!
箫声逐渐变得激昂起来,可是已经被吸引的人们,继续听了下去。
划然变激昂,勇士赴战场。
箫声如勇猛的战士奔赴杀敌的战场,振奋人心。
那种「箫剑江山诗酒茶」的豪气油然而生,所有人默默的抬起头,望着萧月。
箫声再次变化,变得异常坚定,仿佛在告诉众人自己的决心和信心。
有的人无神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重新拾取了自己的豪情,有的人干脆拿起
了积满灰尘的武器,用手擦拭着,武器仿佛也感觉到了大家的决心,绽放出夺人
心魄寒光。
太阳落山了,时间已经不多,血红的太阳照亮着最后的天际。
「用你们的鲜血照亮夜晚的道路,照亮通往光明的路吧。」
留下这句话,萧月身形拔地而起,朝回合地点,也就是「迷」的入口奔去,
没有回头看,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在他身后的是一群重获新生的人们,他要肩
负起带领他们的责任。
没有人说话,可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光芒。
我们很多人的心大多时间都是雪亮的,但我们却很可能看不清一件东西,我
们不知怎样去信任自己的灵魂。
在萧月的箫声前,众人茫然了。
这个本来应该属于人体最重要的器官是否已经变成了一种失效的摆设呢?对
于失去心得「失明者」来说,在黑夜里唱歌是一种取暖的方式,读懂了夜晚,可
能就读懂了黑暗;而读懂了黑暗,也许就读懂了光明。萧月用它自身的经历告诉
了众人这个道理。
萧月情绪激动,催动内力,身上隐约发出明亮的光,虽然不大,可是在每个
人看来都是那么耀眼。
当他们重新聚集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原先的三个人了。
少年,笑剑,萧月,三人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可是做了同一个动作。
迈开脚步往「迷」中走去,走得那么坚定。
在他们后面是那些重新找回希望的人们。
他们一同踏上了希望之旅。
第十九章七【1】当所有的人都踏上了希望之旅的时候,「迷」也开始展现
其诡异的一面了。
「迷」当然会使人迷路。
当所有人走了大约半炷香的功夫的时候,少年停了下来。
「我们迷路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进来不远的地方放下了第一个记号。」
顺着少年的手指的方向,大家看见了一根竹筷子镶嵌在树干中,一些人惊讶
地望着少年,没有想到少年游这种程度的内力。
萧月没有说什么,用剑在地上画了一个十字,转了90度,大家看了都学着
萧月的样子去做,然后萧月说:「大家用我教你们的方法走。」说着指了指身旁
的树。「以身边的一个固定的物体来定位,然后寻找和这个物体处于大概一条直
线上的物体,注意不要太远,这样子的话,加上遇到障碍物的时候往你们不习惯
的方向绕过去,比如我平常喜欢往右绕,现在就得往左拐过去,这样的话基本上
可以保持前进的方向是一条直线,只要沿着一个方向走些去,一定可以走出去,
虽然时间不多,可是我们要努力走下去。」
一个队伍,人心的平稳与否是关键,这种时候更需要稳定下来,只有镇静才
可以在绝境中找出一丝生机。
队伍开始前进,谁也没有察觉到周围升起的浓雾中透着杀机。
所以,有人中招了。
在队伍的最后面,随着一声惨叫,消失不见。
在他前面的人冷汗直冒,「好象是被一只手给拉走了。」
「是人?」
「不是。」
没有人再说下去。
这时,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迷」中显得更加诡异。
走在队伍中间的也不见得安全。
因为随着又一声惨叫,一个触发机关的同伴被拦腰截断。
另一位同伴刚刚扑上去,就说不出话来。
因为尸体有毒。
这时,树林里面忽然冒出来三个黑衣人,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立刻有愤怒的同伴冲了上去,萧月大喊:「回来。」可惜已经迟了。
三个黑衣人手微扬,就听见三声惨叫。
三名同伴倒下,是那么的迅速,笑剑看见每个人的身边各有一块红色的石头,
闪烁着说不出的邪恶光芒,就三块石头。
萧月拔刀,比夜更黑,比死亡更黑的刀光朝黑衣人袭去,可是三个黑衣人一
脸狂热的笑容,分别拔刀,居然挡住了这一刀。
三人用狂热的眼神和无比自信的声音说:「鬼刀。」
「一共七刀。」
「第七刀不管是谁。」
「死。」
笑剑和萧月等人都打了个寒颤,因为这三个人不像在说假话。有必杀的刀法
存在?不管是谁?
每个人都默默思考。
三个黑衣人如鬼魅般扑上,三把刀的刀劲居然能叠加在一起,可是毕竟是萧
月,轻松挡下,可是另萧月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被挡回的刀劲居然被三名黑衣人引开,再加上一分力,轰下来。
而且萧月不能退,因为要是他退的话,众人的信心就散了。
只能硬顶,强如萧月在低档到第四刀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拿刀的手开始
了颤抖。
「五。」
萧月的衣服被如泰山压顶般刀劲和刀气割成片状,血流了下来。
「六」
萧月的刀被击飞,吐出一口鲜血。
「七。」沙哑,狂热,诡异,如同从地狱传来。
「遇见第七刀的只有……」
「死。」
可是萧月没有死,三名黑衣人如遭雷击,因为「死」字是笑剑说的。
笑剑刚刚察看了四周的情况,幸好及时赶回。
笑剑用剑尖挑起绿色的石头击中了三个黑衣人。
笑剑和少年用手扶起了萧月。温暖的手心传来友情和内力。
少年变戏法般拿出了一大包草药,在漆黑的夜里,丝毫不差的挑拣出了搜山
虎,观音兰,等中药。
「可以治疗外伤和内伤。大哥。」
见萧月没有事,众人都松了口气。
「你的名堂还真多啊。」
「哈哈。」
「还有你啊,早点不出手。」
「给你表现的机会。」笑剑那招牌式的笑容挂在脸上。
带着警觉嗅觉和坚定的步伐,众人再次上路。
「迷」再一次起雾了。
是否预示着下一次袭击即将开始?
第二十章七【2】雾退了又散,月光被云遮挡,暗了又亮。众人的心情也是
随之起伏不定。
经历了刚才的各种袭击,接下来不知道又要面对什么,人类的恐惧很大一部
分就是来自对未知的事务的恐怖。
这时候,下雨了。
雨点虽然不大,可是经过树林的汇集,再从高处低下,打在众人的武器上,
敲击着金属,响起阵阵清脆的声音,可是在这晚上又是显得那么宁静。
「这是大战前的宁静吗?」
笑剑自言自语道。
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后面的众人被袭击了。
袭击来自于空中————雨。
经过刚才那样的袭击之后,众人都变得十分谨慎,可是又十分疲倦。
有个老人更是拿出了挂在腰间的烟杆吸了起来。
吧嗒,吧嗒,吸着烟叶的声音混合着雨点的声音,令人不禁陶醉了。
烟雾缭绕。烟灰落地。
弹指之间。世事无常。来来往往。
就在众人听得入神时,一些人中招了。
雨点中忽然就夹杂着细如牛毛的暗器,当场就有人倒下。
可是这些人毕竟是武林中的高手,反应奇快。
在回过神之后,各自施展绝技来躲避袭击。
之间刚才抽着烟杆的老人,眉头微微一皱,旋身而起,用手中的烟杆施展出
了眼花缭乱的打穴手法,劲风呼啸,将散落在头上和身子周围的暗器磕飞。
边上的汉子用的是石锁。
这种用来锻炼的用具居然也可以作为武器。
只不过他的石锁比平常的打不止两倍。只见汉子将石锁刷的上下飞舞,暗器
遇上沉重的石锁无不击飞。
有的单刀一竖,舞出朵朵刀花,有的剑诀一引,划出剑光点点,将暗器挑落。
判官笔,峨嵋刺,分水刺,盘龙棍,无一不大显神威。
也有以轻功见长者施展绝顶身法,穿梭往来,潇洒至极。更有横练外家功夫
者,拳劲,掌风呼啸。只听一身大喝,一名九尺大汉一动不动,可是暗器就是刺
不进去,原来是金钟罩,铁布衫已经有十二成火候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有惊呼呢?
因为正真的招出了。
刚才的暗器只是前奏罢了。
虽然这次依然是暗器。
可是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如果刚才是混在雨点里面的,
现在就是一场雨了。哦,不,是雨加血。
有的人立刻被划伤,可是一点点小伤口却喷出大量的血,染红了树林。
可是就算数量多一点,因该也是没有用的。
可是如果是唐门的暗器手法就不一样了。
随着「哗」的一声,暗器如花瓣一般的降下,又爆炸开来,众人的眼睛里看
到的无数的花朵缓慢的飞来。
虽然缓慢可是没有一个人能躲开。
一声清脆的声音,「噌」。
然后是宝剑的嗡鸣声,「嗡」。
伴随着的是一片剑光舞出一个硕大的剑幕,将那无形却有质的暗器之雨划破,
盘旋在众人头顶。剑气划破空气的「呜呜」声驱散了众人的恐惧。
而明朗又坚定的笑声更是鼓舞了大家,是笑剑的笑声。
笑剑落地,暗器撒在四周。
手握着战国名剑龙渊。
目光炯炯的凝视着树林中的某个方向,有人看了笑剑一眼,就揉了揉眼睛,
因为被笑剑的如阳光般的目光刺痛,而笑剑盯住的那个方向仿佛又变得更加模糊,
仿佛还有一些扭曲。「幻想魔功?」「天照神眼?」
没有再说下去,笑剑松开了剑的剑柄,可是剑反而浮在了空中,剑尖在身边
来回的滑动了,仿佛划了一个半圆。
笑剑的剑术已达到御剑飞行,杀敌于百步之外的境界了。
笑剑的眼睛闭了起来,因为御剑用的是心眼。
良久,一动不动。可是众人都看得出来,这种不动的战斗已经激战了很久,
双方都在等待,等待中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剑尖一颤,笑剑的剑如雷电般射出,随着一声闷「哼」,剑又回到了笑剑的
手中,笑剑缓缓站起来,嘴角流出了血,可是笑容依旧,伸手拔出了肩头的「针」。
「好个夺命七杀针。」雨在不知不觉中停了。
第二十一章七【3】当一切又安静下来时,少年,萧月,笑剑三人不约而同
的互相对望了一眼。
「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对,有些巧合在里面,可是是什么呢。」
腰间宝剑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战勋。
见说云中擒黠虏,始知天上有将军。
不远处传来抽烟杆的老人的声音。
「难道是?」
「对啊,是七。」
「从开始的的七刀,到刚才的七针。」
「这是暗示还是巧合?」
「还有那个老头。」少年说。
「我观察他手上的老茧,在关节上非常厚,可是一个用烟杆做武器的人,老
茧怎么会生在那里?」
「可是现在看来是友非敌。」
「不,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七「到底隐藏了什么。说不定和我们能不能走
出去大有关联。」萧月说道。
「我认为是要经过七次袭击方可走出去。」
「可是现在看来一次比一次诡异,才到第二次我和笑剑就受伤了。」
「我想赌一赌。」
「你的想法是什么。」
「既然要撑过七次袭击的话,那么我们就不往前走了,原地等待,不变应万
变,这样比一直走下去在路上被突袭的好。」
这是个冒险的做法,可是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走错一步就可能全军覆没。
这个时候就要有一个能决定的人,敢于这样做的人不多,可是这里有三个。
三人一致同意这样,没有多余的话语,三人清点了一下剩下来的人数,加上
一起是十五人。当告诉众人这个决定后,绝大多数人眼睛里都闪着惊讶,可是当
萧月拍过每一个人的肩膀时,他的坚定的目光仿佛传达着「让我们一起挺过去」
再一次让众人冷静了下来。
于是三人分别带领着人去四周布置防御。
少年挑选的是四名精通机关消息之学的人,他们五人在东面构筑防御。既然
这五人都是精于机关消息所以东面看似无人防守其实暗藏杀机。少年用利用树枝,
开始摆设一个阵,一个可以使人失去方向感的阵。当然失去方向感只是第一阵,
失去方向感之后当然是陷入打击。各种各样的打击,一环套一环的打击。
其他四人中一人布置各种炸药,霹雳堂的炸药。
一人在阵中布置各种毒药,五毒门的毒药。
一人布置各种暗器,树上,地下,暗藏杀机。
一人什么也没有布置,可是他才是最可怕的,他将各种机关相互链接,触发
一个就会连环触发,而连环触发的时间也是不一样的。
笑剑带领的四人是以伏击为主,防守西面。
所以五人各显本领。
那刀的汉子不一会就根据体型伪装成了一块石头,和真的没有什么差别。
用剑的青年也伪装成一株树干,还能随着风轻轻摆动。
两个用棍子的则往地底下发展,一个潜伏在地下,一个则利用缩骨功躲在了
一株老树的树洞里。
而笑剑则隐藏在夜色中,没有丝毫的人为伪装,这才是最高境界。
南面的萧月等人防守则更加极端。
他们的防守就是五个人一字排开,用木头在每个人面前摆了一个通道,通道
只够一个人通过,也就是说——单打独斗,不怕死的就来。
三组人马摆成品字形,而将背后都交给了对方,这是信任,相信对方一定能
顶的住的信任。
就是这种信任下,所有人的背后都感到非常温暖,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透过背
涌进体内。每个人都静息凝神等待着袭击的来临。
第二十二章七【4】决定一场战斗的胜利有三个要素。
气势。
就在所有的人都做好了准备严阵以待的时候,袭击开始了。
首先遭受袭击的是萧月他们。
他们几个都是选择单打独斗,所以在气势上就占据上风,只见潮水般的狼朝
这五个人涌来。
显然有人在控制,只见这些狼是双眼绿光湛湛,目光十分狂热,好像许多天
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大部队停了下来,这对于善于以多欺少的狼来说十分不寻常,只见有五只狼
分别朝五个人走来,看来是想试探实力,若实力不济则群而攻之,好狡诈。
只见一狼朝萧月扑来,不动,稳如泰山,待狼近其身,腾身而起,跃至其首,
以剑鞘碎其头。
只听一声大喝随之而来的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原是一狼欲咬大汉,大汉手微
挥,狼头撞其臂膀如以卵击石般碎裂,身体更是被打飞十余丈远。
掌风呼啸,一狼卷入其中,化作一摊烂肉护花矣。
一狼见老头抽烟,以为好欺之,于是张嘴欲咬其腿,老头大怒,「孽畜敢尔。」
烟杆一横,狼牙齿尽碎,自顾逃命去也。
群狼见状,顿时都楞住了,可是血使他们更加疯狂,但是明显有所忌惮,在
狼王的叫声中,分组前进,这次是小心翼翼,狼的目光透出的凶狠与那五个人的
目光相互碰撞,仿佛可以擦出火花,可是不管怎么样,在气势上是暂时压住了群
狼。
第二点就是兵器。
打埋伏的笑剑那组紧接着就遭到了埋伏。
埋伏被埋伏了。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当埋伏的众人遇上了手持寒光闪闪的匕
首的敌人时,他们觉得很吃力,毕竟和杀手楼的职业杀手比起来,他们埋伏的功
力差远了。
埋伏在地下的汉子再也爬不出来,树洞里的人探出头来就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还留在洞里,树上伪装的如树枝般摇晃的青年在伏击掉了几个敌人后,再也晃动
不起来了,伪装成石头的汉子则真的变成了一动不动的石头,唯一还在奋战的就
只剩下笑剑。
在黑暗中隐藏自己,一剑,一命。
这时候有个黑衣人开口了,「现在够资格的人越来越少了。」
「是么?」
「你知道什么叫隐身?」
「请指教。」笑剑笑着说,虽然看不见可是却能感觉得到。
「酒在杯中,人能视之。还酒入壶,则人莫能视。隐身者莫过于此也,如水
入海,如酒还壶,如粒米放于仓。你就是这种人。」
「过奖。」
「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就在这树林里,你若能把我们都找出来啥掉,你就赢
了。」说完身影就再度与黑暗融为一体。
笑剑又笑了。
可是这一边他算是处于下风。
第三点当然就是功力。
功力的比试没有丝毫讨巧之处。
所以最激烈的当属少年那边,没有血淋淋的场面,可是却远远危险于其他两
处,这里没有血,只有死亡和存活。
各自施展鬼神莫测之机,不一会少年身边的人有的中了如意珠。如意珠是何
物?
如意珠乃体圆细小之珠状铁丸,重三四分,发放时,以二指轻之,后以另一
指指甲向外剔出,使之远射,如意珠因体积小而轻,一般难以远射,故专攻人薄
弱部位。但久经练习,可远射。
他中的如意珠最少飞跃了一百多步,仍然可以精准的命中目标,是多么可怕
的机关啊。
可是对方也不好过,有的中了子母连环弩,顺带还触发了穿心弓,惨叫声令
人头皮发麻。
普通的机关暗器之后就是更加诡异的机关了,在身边的人中了狴犴毒沙和睚
眦飞刀纷纷倒下之后,少年知道真正的高手来了。
狴犴,睚眦乃何物?
所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一曰赑屃,二曰螭吻,三曰蒲牢,四曰狴犴,五曰饕餮,六曰蚣蝮,七曰睚
眦,八曰狻猊,九曰椒图。
睚眦,其形如豺,喜好杀戮。
狴犴,形状似虎,有威力。
这种只有在传说中才有的威力极强的机关居然在现,可是少年笑了,「各领
风骚数百年,今天让我来会会古代的智慧。」
说着掏出了一只毛笔。
战斗越来越激烈了。
第二十三章人海战术的克星群狼见五人实力具不弱,于是开始使用古老但是
有效的战术——人海战术。
所以两个人迎了上去。
这时候不能退,退就是死,进也不一定能生,可是只有进才有希望。
呼啸的掌风和如雷的吼声。
狼直冲过来,两人也大步飞奔。
狼一直冲,两人没有停。
结果当然是相遇,大汉双拳击出,坚如磐石,拳拳轰狼头,一狼嗥叫着冲上
来,结果中了一拳之后,就如烂肉一堆摊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声音和猫叫差不多。
掌风过处,狼被开膛破肚,两人连杀数狼,鲜血激发了狼的狂性,居然奋不
顾死,狼也是很聪明的,专门对着手腕,脚踝,下阴,眼睛这些脆弱的地方下手。
一头狼更是利用其它狼当垫脚石,腾空而起,同时在地上的狼更是跃起,朝
着用拳头的大汉撞去。
撞,其实是很讲究的。
所以狼全都撞向同一个地方——腰。
正当大汉又一拳打碎了一个狼头要拔出拳头时,腰间被这么一撞,如锥钻心,
一口气提不上来接着就被扑倒在地,接着胸口如遭雷击,是跃到空中的狼飞撞下
来,可是那狼也好不过那里,骨头节节碎裂,一命呜呼。
可是狼群涌上来不停撕咬大汉,那汉子怒目圆睁,居然没有哼一声,抓着一
条狼的尾巴就往身边一圈一抡,将狼扫了出去,大汉血肉模糊,连战都站不起来,
只能单膝跪地,硬生生地将手上的狼撕成两半,如恶鬼一般。
那用掌的汉子两只手腕都被咬断,可是居然用断臂插入狼的尸体,当作手掌,
就在两人将要不支的时候,身边的狼居然都退后了。
因为连狼都没有办法抵挡的杀气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萧月。
同时抽着烟杆的老汉和另一个人也紧随其后。
如死亡般的气息从刀上弥漫。
刀之利在于快,刀之神在于光,刀之气在于人,刀之意在于敌。
没有人看的见的出刀速度,黑色如夜,如死亡却散发着光明的刀光,杀气破
体,倘若是弱者甚至会晕倒,刀锋直指群狼,此时的萧月,整个人就是一把刀。
用烟杆的老者和另外一名汉子保护着受伤的两人,萧月则一步步往前走去。
于是人海战术遇见了擒贼擒王。
萧月往前望去,看见狼群之中有一只体型明显比其他的突出,发出阵阵低沉
的吼声,别的狼眼睛是绿光,可是这匹狼却冒着红光,看情形,它便是——群狼
之首。
萧月一跃而起扑向狼王,可是蹲在狼王身边的五条健硕的恶狼如护驾般迎上,
与此同时狼群有的开始扑向受伤的二人,有的则扑向萧月。
萧月之前一战过后,才包扎的伤口刚才运劲时立刻崩裂,可是应付群狼还是
不成问题,在一阵阵骨头碎裂的血水飞溅中,狼群死伤过半。
萧月也是气喘吁吁,汗水和血水湿透了衣服,可是刀却越发显得锋利,可是
他知道这样拖下去对自己是不利的。
群狼明显是在用消耗战术,可是不解决这些狼又无法将狼王击溃,就在无从
下手之时,一阵拳风呼啸而来,将身边的狼冲开,萧月听着拳风目露奇光,尽管
这样还是把握住机会,直扑狼王而去。
狼王低吼一声,所有的狼都乖乖停手,主将对决,自然没有小喽罗插足的份。
狼王皮毛居然坚硬如铁,连斩将刀都砍不进去,砍上去能蹦出火星,可是狼
毕竟是犬类,只要控制住其颈部,就战斗力大减,狼王好像也明白这一道理,与
萧月对峙起来,而其他的狼则开始朝受伤的两人继续围攻。
萧月笑了,依然持刀飞身而上,丝毫没有理会狼王的坚硬如铁的皮毛。
狼王也腾身跃起,双爪挥出,欲将萧月开膛破腹。
两人在空中交错而过,落地,鲜血,萧月的鲜血从狼王的爪子上滴下,倒下
的却是狼王,狼王的鲜血从萧月的刀穗上缓缓划过。
第二十四章不胜是胜一场生与死,狙杀与反狙杀,隐蔽与搜寻的游戏即将开
始。
是夜,无风,无月。
树林中的四杀手已经各自埋伏好,只等笑剑前来。
树枝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忽然,眼睛里闪过狂热
的喜悦,因为他听见了笑剑的脚步声。
没错,是笑剑。
手缓缓的伸向腰间,因为那里有剑。
一旦他的手握住了剑,他就是能将飞驰的烈马斩为两截,而马上的人却好发
无损。
手握住了剑柄,身形欲动,可是又如结冰一般愣在了当场。
因为他只是握住了剑柄,另外一半的剑贴着他的头皮,插进了树干。
而他自始至终没有看见过笑剑,仅仅是听见了声音,而且还是故意发出来的
声音。
是夜,无风,明月。
来了。
看见了笑剑,虽说是明月,但是能透过数十棵树的枝叶间的缝隙看见笑剑一
闪而过的身影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戴着三层鹿皮手套的右手伸进了皮袋。
不用说,肯定是剧毒的暗器,连发暗器的人都要用的如此小心翼翼。没错,
涂了「大象倒」的暗器是不能随便碰的,连大象都倒,人岂能不倒。还有「石头。」
石头,石头,谁碰到了当然就要变成石头了。清晰的目光与暗器确实是绝佳的组
合。
云遮住了月光,暗了又明,就在这一刹那间,暗器已经无声无息的发出,穿
过树枝与树枝,树叶与树叶间的空隙,五寸,四寸,三寸……居然连那么短的距
离都可以分辨的出来。
两寸,一寸……一丈,两丈……
反而距离笑剑越来越远。
冷汗随着一片树叶一起滴在了他的手臂上。
树叶上写着「承让」。
是夜,微风,无月。
近了。
他闻见了笑剑。
他的鼻子能分辨各种味道,甚至比狗还要灵敏。
当然,除了鼻子,他还会下毒。
埋在地下怎么下毒?
空气中。
他在空气中下了毒。
而他自己却呼吸自如,因为他的鼻子还能过滤。
笑剑一步一步走来,好像全然不知。
一口,两口……
没有了呼吸声。
是否意味着结束了呢?
笑剑从他头上走了过去。
「我听见了。」笑剑说。
「刚才你的身边的土壤里,一条蛇将躲在洞里的鼹鼠吃了,小心别被咬。」
在走过去的一瞬间,笑剑将一只被毒的七窍流血的老鼠放在了地上。
「多谢。」笑剑对老鼠说。
是夜,大风,无月。
他站在了路中间,毫无任何掩饰,因为他知道,不动才是最好的隐藏。
笑剑不仅仅是嘴角露出了笑容,连眼睛都有了笑意。
「为什么不杀他们?」
「以众小不胜为大胜也。至胜无胜,至强无强。」
「好。」
「我们比什么?」
「三项,两胜者赢。」
「好。」
「第一项,轻功。」
「有理,当一个杀手,逃跑的本事比暗杀的本事更重要。」
「第二项,暗器。」
「不错,会使用暗器者,必当事半功倍。」
「第三项,内力。」
「很好,内力乃所有之本,若一味追求花俏而忘记了武功之本的话,离被杀
也就不远了。」
「就用这只碗吧。」
「悉听尊便。」
战斗一触即发。
第二十五章碗一只碗。
就是比试的道具。
碗被内力激射而出,两人同时出手,杀手,狠招,不是对碗,是对人。
笑剑一剑刺出,一剑刺向空中,可是那人飞略出去的身形却听了下来,换了
三次身形,五种步法,堪堪躲过这一剑,人是躲过了,衣服被划了道口子。
神色大变,就在此时,笑剑身形乍起,剑气将碗托起。
这时碗突然炸开,碗怎么会自己炸开呢,自然是那人出手,「比暗器。」
那人双手一拍,半个碗击成千百碎片,当双手一开,掌心卷起狂飙,无数碎
片向笑剑飞射而来。
若被击中必将千疮百孔,笑剑如何不知道,剑尖急抖,居然将剩余的半个碗
也击成千百碎片,飞射而至,是剑鞘,用剑鞘拍回去。
一片,「乒乒乓乓」响过后,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碎片居然片片抵消,反弹回
来。
须知放恶犬咬人的人也不一定能挡得住恶犬的反噬。
碎片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两人飞来。
「内力」。
笑剑刚想用剑鞘将碎片收入其中,那人也想脱下长衫,将碎片卷起,这时都
长吸了一口气。
碎片已经射到了两个人的身上,两人功力激荡,使得这些碎片的威力非同小
可,刚才笑剑长于剑招,使得他在轻功的比试中略站上风,可是那人的暗器手法
却神出鬼没,居然可以在笑剑的剑气中将碗击碎。
所以,这次的内力是最终的比试。
那人的整个人如铁铸一般,碎片遇之无不从身边弹开,而所有的碎片却嵌入
了笑剑的身上。
那人一瞥之下却惊呆了,碎片无一不嵌入身体,却没有如体。就如打进了面
团一般,全不受力,反而将碎片夹住,然后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这一局是笑剑
赢了一筹。
笑剑面带笑容,「谁都没有受伤,这很好。」
「血是人身之宝,血尽人亡,有何不可?」
「承让承让,那么依照约定,我要取你性命了。」
「就此辞别。」。
「既是侥幸为何要辞别?」
「哦,不是辞别,是送别。」
「送别?谁?」
「你。」
此语刚出,立刻飞身而上,形如鬼魅。暗器呼啸飞出,不但出手突然,而且
暗器力道之强,比刚才两人互射的碎片,强上十倍,而身法之迅捷,所显示的修
为比刚才何止十倍。
这次的突击可谓毒,绝,狠,快,攻其不备,而且程度大增,欲将笑剑一击
致命。
就算笑剑能以绝强内功震开暗器,也绝对躲不过从后而至的一掌。原来他算
准了了笑剑强于剑招,内力,而弱于暗器和轻功。所以自己方才跃出,笑剑没有
办法追上,只好用剑招逼推自己。而这次袭击突然,笑剑出剑不急,而且刚才自
己轻功,内力只用了四成功力,所以用强力的暗器夺其心魄,自己的一掌必能一
击致命。
攻其不备,前后夹攻。
只要赢了,死活不重要。
可是他忘记了还有上面。
笑剑忽然消失,当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在空中,在他头上一晃而过,接
着那人就在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样东西,剑尖。
紧接着又多了学多样东西,那些东西加起来恰好是————一只碗。
原来笑剑早就识破了那人轻功和内力保留了功力,所以自己也相应的保留了
实力,误让对方认为自己轻功远远弱于他,而内力却用上了全力。
杀手必须学会——隐藏自己。
而这也就是那人忽略的一点。
第二十六章字笔,毛笔,好毛笔。
竹子做的,锋短而身短粗,形如笋状。
锋腹粗状,落纸易于凝重厚实。
笔头圆润,洁白纯净娇柔,似含苞欲放之玉兰,给人以秀美观赏之感、赏心
悦目之快。
汉制笔,雕以黄金,饰以和壁,缀以隋珠,文以裴翠。管非文犀,必以象牙,
极为华丽矣。
而这只毛笔没有复杂的装饰,但是却令人感觉气势非常。
当然写出来的也是好字。
为什么说是好字呢?
一幅好字:章法占五成,字占三成墨色,印章各占一成。
古人又曰:取法乎上,仅得乎中。
握笔的人手指修长纤细,衣角飘飘,挥斥方遒。
少年在空中写了一个字,向他打来的暗器就停了下来。
「止。」
低沉的不能在低沉的声音从对面飘来,「好字。」
「好笔。」
「怎么敢在当年的绣娘娘面前班门弄斧。」
绣娘娘五十年前出道,以暗器威震武林,尤其是绣花针的功夫,可以在蚊子
的翅膀上绣出图案,人的眼睛就更不用说了。
唯一一次失败是败给了王小妹。
两人比绣花,当绣到第八十朵的时候,绣娘娘就认输了。
输的心服口服,只不过是她发现自己绣到四十二朵时的一朵缝合有一丝偏差
的花瓣被王小妹给补上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对,如果两人不是在漆黑的夜晚的话,如果不是在半炷香
的时间内的话,如果不是那一朵花还被绣上了「抱歉」两个字的话。
可是少年不是王小妹。
绣娘娘当然也知道这点,所以她很有自信。
手腕轻扬,绣花针急射而出,如同雨点般落向少年,少年也即可开始奋笔疾
书,在空中奋笔疾书,用的不是墨,是气。
这次少年写了一个「拦」。
拦住了没有?
答案是否。几只绣花针从字的旁边嵌入少年身体,「眼力不够。」
绣娘娘嘴角微扬。
手腕挥动,又是一轮,少年抖擞精神写出「御」
好似一堵有质无形的墙,一声巨响,强碎,再受创。
「腕力不足。」
嘴唇咧开,手臂挥动,少年好像无力发力,可是他这次写了两个字,可是针
依旧射入体内,绣娘娘大笑,「没有格局,没有眼力,腕力和格局,字不成字。」
于是手指一弹,针直射脑门儿来,可是倒下的确实绣娘娘。
「眼力,腕力和格局的确重要,可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是慢,耐心,还有
心。」
说完这句话,少年用笔写完一个字的最后一笔,胜。
一切也就到这里戛然而止了,留下的只是默默的背影。(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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