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为了去同学家玩卡带机,晚上父母睡觉之后偷溜出来手上还拧个书
包,为的是被逮住就说去同学家睡觉好一起去上学。高中为了通宵上网,父母躺
下半小时后出门,却总常常被发现,于是假装上厕所。而现在为了出去喝两盅小
聚,父母休息之后为了不惊醒他们,我总提着鞋子或者光着脚丫摸出门,如果被
发现了,就说领导有约。
今晚差不多12点了,妈妈刚将房门关上不久,我便接到朋友的电话,说老
同学从深圳回来了,叫上我,到外面聚一聚。
我便穿了衣服提上鞋子蹑手蹑脚出了自己的房门。
大厅静悄悄的,父母的房门正对着客厅,我做贼般摸到了门口,终于潜了出
去。最后关门一霎那,防盗门发出一声沉响,吓得我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之后便
蹭蹭蹭下了楼。
之前是没少因为晚归挨家人批斗,像所有家长一样,他们有充足的理由跟你
上政治课:休息不好影响第二天上班啦、休息不好皮肤差找老婆难啦、外面社会
情况复杂啦。在很多老一辈眼里,也许三更半夜外出喝得醉醺醺,一身烟草味的,
都是些寻欢作乐不思进取的猪朋狗友。其实我也清楚,家人是担心我的安全。
朋友相见分外尽兴,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我晕乎乎滴回到了家。
门被我轻轻推开,依旧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关上门回到房间。庆幸没有被家
人发现,我得意于自己的开溜技术越来越高明了,即便是爸爸妈妈刚躺下不久,
我也能顺利溜出门去。以前刚开门或者刚走到客厅,总能听见爸妈的声音:「这
么晚了还上哪?还不睡觉……」于是不得不搜肠刮肚找藉口或者搬出富丽堂皇的
理由。还得迎接第二日的询问。
躺下来,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理性驱散了醉意,心底竟慢慢涌出了淡淡的
哀伤:也许不是我「反侦察」能力高明,而是父母老了。他们花白了头发,松弛
了皮肤,模糊了视力。为了这个家他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提防我晚上出去游荡,还
要为家庭和事业操劳。他们不再像警惕的哨兵,看着逐渐长大儿子魁梧的身躯、
不断增强的工作能力,他们觉得自豪和安全。他们才能放心地睡去,像婴儿一样
安详。
也许他们听见了我的响动,但是儿子已经长大,已经具备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子。所以他们才安心地睡下吧。
想到这里,我竟睡意全无。
为了逐渐老去的爸妈,或者为了他们的理解与支持,我爬起来打开了电脑。
[ 本帖最后由 三界妖灵 于 2010-2-3 20:1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