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双鱼座 2011-8-6 00:14
菜园小记【下】
[color=MediumTurquoise][color=RoyalBlue][size=4]两天后即将离开滇南，如果说心中还有几分留恋的话，这其中的大半就是我
的菜园！
一早起来，忙着给菜浇粪水。
老表李自华看我满头大汗地拎着一桶粪水从小山坡上下来，他不解地问我：
「马上就要走了，怎么还给菜上肥呢？」
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
他们是不懂我对菜园的感情啊！
小如芥末的种子既已被我埋入土中，我理当精心呵护让它们发芽；它们既已
吐出嫩芽，我理当勤加照料让它们长大；他们既已长大，而我，又不得不辞别它
们，我理当把我的惦念化为最后一份耕耘。
若想丢弃，是可以找出许多理由的。
电视上正在播放公安部发布的被拐儿童寻亲启示。其中，有相当数量的孩子，
是一生下来就被狠心的爹娘以高价卖给别人的。
至于青年男女因偷食禁果生下孩子却无意抚养，把孩子丢弃在冰冷的大街上、
嘈杂的医院里的，这样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这世间的生命，原本不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我的菜，也是生命，它们仿佛沉默寡言、不谙世事，但在我每一滴汗水洒落
在它们身上时，它们实在是摇曳着身子向我致意的。闲暇的时候，常去菜园子，
不是劳作，只是一圈圈地在它们身边踱着步子，有时候，蹲下来轻轻地扶直它们
的腰杆。和它们默默对视的时候，天地一片寂静，连虫声都是多余的，我仿佛化
也为了这绿意中的一个普通生命。
我不过只是用了点力气而已，而它们，却给了我太多的快乐与安慰！
初来滇南时，除了完成份内的工作，是有些额外光阴的。
总要找点事情做吧，要不然，就是上网、看电视，寂寞是无处不在的。
于是，就动手种菜。
先是把一块很贫瘠的荒草地开垦出来。后来，看到旁边有两块地空着一直没
人种，就询问这地的主人还要不要。主人很爽快地说：「我们不种，你尽管拿去。」
于是开垦出了其中的一块种下小白菜，另一块一半种了萝卜，还有一半告诉人家
主人留给她。观察了半个月，主人没动静，我狠狠心，也播下了种子。
觉得地还是不够！
很快相中了附近一块空地，只是这地里碎石块比较多，刨起来是着实要吃点
苦头的。
正在犹豫的时候，院里的老太太先下了手。
大热天的，整整干了一天！中午烈日当头，也不睡觉，玩命地刨地。
我的同伴就戏弄我说：「那老太是冲你来的。」
我不解。
「你想想，她再不动手，那块地就被你抢走了。」
我不由地笑了。
「回头，报纸上就有一个醒目的新闻标题《上海支教男和滇南老太太的情感
纠葛》。」
同伴继续着他们的「八卦」。
后来，我和老太太常常交流种菜经验，人家有时候还帮我浇水，用收的大白
菜做的腌菜送来一大碗，我们确乎成了「忘年交」。
想想，还真像在拍一部喜剧！
种菜的日子里，是有些波澜的。
刚开始时，因为经验不足，没有撒上草木灰，大半菜种子成了蚂蚁的美餐，
出芽率甚低。
后来，又遭遇院里散养鸡们的洗劫，嫩嫩的芽儿顷刻间化为乌有。
为了给菜灌溉，就一桶桶地从别处拎水，胳膊麻得抬不起来。后来，在一个
校园角落里意外发现了几截橡皮管，一对接，算是解决了灌溉的困难。
为了给菜施肥，不知多少次去无人问津的粪化池。从粪化池到菜园的路颇长，
鼓着劲提一路也得歇上好几回。
再后来，同伴一边夸赞我种的菜新鲜，一边埋怨我鞋底踩了泥巴，把房间弄
脏了。心里有些委屈，我几乎每次下完地都要到院里的水龙头那儿冲上大半天的。
种菜之里，原本是有着难言的艰辛的！
于是，我对很多云南同事说，我走后，地里的菜你们尽管自取。
他们说：「那怎么好意思，你真是花了心血的。」
我说：「正因为我花了心血，你们才应该来赏识我的劳动。我希望大家一哄
而上，把地里的菜抢光的。」
我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菜地，久久不愿离开！[/size][/color][/co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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